梦中人(np)_309 他仍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长式的人物。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309 他仍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长式的人物。 (第2/4页)

让他盯着算计,谁受得了?”喻蓝江摇头,“而且沈发话了,做糙点儿也没关系,什么名声都他担着,一定不要再夜长梦多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夜长梦多。

    是啊,夜长梦多。

    聂郁有些叹息,放低了声音:“可不单单是名声不好听。要快刀斩乱麻,流程上就肯定有瑕疵。孟早就引导过沈对他党同伐异的言论,这么粗暴地动他,国内可能要乱一阵子。”

    喻蓝江零零散散听家里人说过这些,此刻大概能明白聂郁的意思:“我觉得他也不是全为了宁昭同。他都坐到那个位置上了,还要让孟老头儿要挟,能不憋屈?”

    聂郁琢磨了一下,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:“也是,乱一阵子总比一直留着隐患强。”

    “吃饭吃饭,一听孟老头的事儿就倒胃口。”

    聂郁一笑,提起刀叉,心里却有些发沉。

    沈平莛被欧美视为一位威权体制选出来的折中者。

    对,折中者。

    他不是个自由派,他仍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长式的人物,但他并不激烈的改革手段就如同他标志性的春风化雨般的微笑,在中国大陆润物细无声,让这个国度绽放出许多年来未见的生机。

    这个世纪的杰出政治人物里,一定会有这张骨相清隽的中国面孔。

    而烟雨中的雷霆手段,会惊飞栖在枝头的小鸟,暴露出雨幕中晦暗的容颜。

    聂郁认真地切着盘里的牛排。

    咀嚼中,他恍惚有些僭越的想着,如果自己在他的位置,会用一世清名去换她的平安吗?

    他觉得她是最重要的,但也感受到了另外的重量。

    那不是能轻易舍弃的重量。

    褪下一丝不苟的正装,露出鬓边的花白,那股高高在上不敢侵犯的气质好像就不见了。

    陈碧渠坐在宁昭同旁边,静静地看着沙发上被五花大绑的老人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怎么死?”宁昭同问孟峡峰,语气很平和,“我是说,往外说的死法。你觉得在家里中风怎么样?还是下楼一不小心踩空了,摔得当场就爬不起来了?”

    孟峡峰其实长了张老好人的脸。

    但他此刻直勾勾地盯着她,神情阴鸷得要拧出水来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你能多跟我说几句话,这样我会开心一点,”宁昭同慢慢道,“其他人不知道,你是知道的,我在德里亚那里做过行刑师,你估计扛不住几分钟。”

    陈碧渠微微一凛。

    夫人做过行刑师?

    孟峡峰终究开了口,但一开口就是剧烈的咳嗽,好一阵子才缓过来:“我、不知道,还有什么话说……成王败寇,我认命。”

    “认命?你认什么命?”宁昭同问,“你终究走不上那个唯一的位置?还是你终究无法获得永久的寿命,甚至是青春?”

    她多说一个字,孟峡峰的脸色就更白一分:“你懂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不懂,”她扬起唇角,“但这两种人,我都见过。你呢,你见过吗?”

    孟峡峰一愣:“你说什——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德里亚做到了!”

    这两句他喊得近乎癫狂,宁昭同看着他,几乎有点怜悯。

    “孟峡峰,”宁昭同道,“你觉得你跟嬴政比怎么样?”

    嬴政?

    孟峡峰不明白她的意思,但是努力笑了一下:“你是想说,连嬴政这样的千古一帝,也没能长生不老?”

    “不是,只是你让我想起了嬴政,”她笑,轻轻摇头,“他死的时候,特别用力地抓着我的手,但什么也说不清楚。我告诉他,你嬴政对不起我,但我不会对不起大秦的天下。你呢,你还能说得清楚话吗?”

    孟峡峰觉得宁昭同应该也快疯了,但背脊升起一股汗意,让他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他当然是不想死的。

    如果他能那么坦然地迎接既定的死亡,他就不会沾那么多血,试图与天争寿——

    孟峡峰捏了捏拳头:“你不应该这样杀我。你会给沈平莛惹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宁昭同微微抬起下巴,“你很怕死?”

    “我这把年纪了,怕什么死?”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