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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47)山雨(上) (第2/2页)
那些佃户呢?他们难道都是死人吗?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听那些王八蛋呼来喝去?明明日晒雨淋、受苦受难的都是他们,他们竟连一句反抗都没有?一个个低着头,像是断了骨头的鹌鹑……他们是傻了,还是怕疯了?就不知道去反抗吗?” 他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全数倒了出来,声音越说越高,连窗外的雨声仿佛都压不住他的怒意。他捶了一下桌角,震得案上铜炉“哐啷”作响,怒极道:“这个鲁庄头,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?竟能让他们一个个像傀儡一样,甘愿听命于他?” 蕙宁听着,眉心微微蹙起,眼底却闪过一丝沉思。她并未立刻回话,而是起身轻轻掩上窗扉,将风声隔绝在外。然后才坐回他身边,声音低沉下来,幽幽说着:“恐怕,那不是迷魂汤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温钧野一怔,怒气未消,却被她语气一吓,转头看她。 片刻后,她压低声音,像是怕被谁听了去似的,轻声说:“比迷魂汤还要管用的,是‘怕’字。” 温钧野听得心头一紧。 他张了张嘴,却又闭上了。心里却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凉意。 末了,蕙宁看了一眼外头,“嘘”了一声,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。 蕙宁吩咐南方去烧了水让温钧野先洗个热水澡,屋檐下的雨水尚未停歇,顺着瓦沟流淌而下,溅起零星水花。温钧野一身都是水,若不赶紧洗个澡,容易着凉。 温钧野倒是不以为然,毕竟身子骨强健,可是蕙宁这样忧心,他也听她的话。 寒意仍未退尽,田庄上湿冷,最易侵人肌骨。 温钧野进了浴室,热水蒸腾之间,雨水带来的寒意才一点点退散。那股在胸腔里翻滚的怒火,像被温水一点点熨平,虽未全然熄灭,却也不再燃得汹涌。 洗过澡回屋,他换了干净衣裳,步履仍显急躁。坐回小几前,蕙宁早已备好热茶。他披着松散的披风,眉头却依旧皱得紧紧的,喝了几口,才勉强压制住怒气。 蕙宁坐在他身旁,手里拿了巾帕替他擦头发。她动作温柔,轻声细语地娓娓道来:“你刚走,我想着这个时候庄子里头其实一下子就变的乱了,趁乱正好能打听出更多的事情。” 她看着头发湿漉漉的温钧野,服帖地覆在额前,像是温顺的大狗狗,蕙宁笑笑,缓缓续道:“于是我便让绛珠又出去转了一圈,寻着个借口去和鲁庄头家里的下人搭话,问他们什么时候能下山。多亏我留了个心眼,绛珠才刚出门,外头就来了好些人,把我们这一圈围了个严严实实。” 温钧野闻言,倏地坐直了身子,眼里闪过一抹厉色:“是那些穿着蓑衣的?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站在屋檐下,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。” “正是,”蕙宁点头,神情沉静,“所以我才叫你说话轻些。这里头怕是早有人盯着,一举一动,都落在那鲁庄头眼里。” 温钧野听罢,攥紧了拳头,关节发出轻微的“咯咯”声。若不是顾及蕙宁在身边,真想冲出去挨个教训一顿才满意。蕙宁怕他真出去惹出事端,便轻轻拉住他的衣袖,低声劝道:“你别动气,动气是拿自己身子作践。再说,咱们要对付他们,不是一时一刻就能赢得。你冷静些,听我慢慢讲。” 她语气温柔中带着坚定,仿佛冬日里一炉慢火,既不急躁,也不退缩。 “那你说,”温钧野略略平复了情绪,声音低下去,却仍带着股不甘,“你到底打听出什么来了?” “你还记得咱们昨日在田地里遇见的那个年轻人吗?” 温钧野点头。 “他有个亲妹子,就是那个姓曾的姨娘。” 温钧野微怔,显然未曾想到这一层:“什么?可那人明明没说自己还有个meimei。他说家中只剩寡母和他的孩子。” “是啊,所以我才觉得古怪。他若是多说一个亲人,说不定咱们还会多给点赏钱。佃户们哪一个不是看着咱们脸色过日子?那人却一句不提,反倒像是避之不及。” 温钧野脸色渐渐凝重。 “更奇的是,我去翻了他们家的户口身契,上头确实只写着他和母亲、孩子三人,哪有个meimei?像是……有人刻意把她从账册上抹去了。若是寻常纳妾,根本没必要瞒天过海的。” (大家好,因为我最近越来越忙了,这篇文章写起来也有点动力、灵感不足,毕竟本来就是一时兴起,所以我更新的可能会越来越慢。但是尽量坚持到收尾儿。所以大家如果懒得等了,就可以等到差不多快结尾了再来看看。最后祝大家总能找到好看的文章!哦耶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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