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留思念那么浅。 (第3/3页)

有个女人，也曾经这样抱着昏迷的他，在他耳边哭着，求着，说了同样的话。

    她的脸白得不真实，唇色淡得像是没有血色，五官精致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，眼睛大得不合比例，睫毛浓密而纤长，像是染着雾气般，透着一股不该属于她的脆弱感。

    她的指尖是冰冷的，可她哭得那么无助，额前凌乱的碎发被汗水和泪水打湿，苍白的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，整个人轻得像是一片羽毛。

    她哭着，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，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：“沈雨川，你给我醒过来！”

    她贴着他的额头，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，手指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，语气崩溃又虔诚：

    “我想生一个你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，我都想要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哪怕过着最普通的生活，三个人一起，也会很幸福……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她一遍遍地问，一遍遍地哭，声音哽咽得不像话，像是在抓住他生命里最后的一丝希望。

    可那个时候的他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他昏迷着，身上全是伤，眼皮沉重得睁不开，意识一片混沌。

    他拼了命地想回应她，想告诉她他听见了，想告诉她他愿意，想告诉她——他们一定会幸福的。

    可他做不到。

    最终，他还是失去了她。

    沈雨川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，指尖微微发白，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抬眸，看着秋千上的两个人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，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，那种幸福几乎溢出了整片cao场。

    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，唇角勾起一点淡淡的弧度，眼底却透着一丝苦涩的自嘲。

    ——有些人，终究能等到他们想要的幸福。

    ——而有些人，只能站在远处，看着别人得到。

    尉迟晟抱着尹鲸川，狠狠地亲了一会儿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碎在自己怀里，情绪压抑而炽热。

    可就在他情绪快要彻底失控的时候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，让他猛地停下动作，微微松开了她。

    他皱着眉，低头看着她，声音带着点不满的闷哼：“以后你不要去网上和那些傻逼吵架了。”

    尹鲸川还没从他的吻里缓过来，听到这句话，愣了一下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嗯什么嗯，少在网上浪费时间。”他翻出手机，指节在屏幕上滑动，语气带着点嫌弃，“你看这些人大脑加起来没一克重，你和他们吵个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也就一个匿名用户帮你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，他的动作停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那条匿名用户的发言上，眼神微微一沉，认真地把每一个字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——【有一说一，她说得对。女人要是独立自主到了一定程度，确实可以不受任何‘性别赋税’的约束。彩礼、嫁妆、婚后必须生育、女方要顾家……这些东西本质上都是旧社会的遗留。如果女性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打破规则，那为什么还要遵守？我没见过哪个顶级资本家结婚还讲究彩礼和嫁妆，只有底层才会在这种传统里相互消耗。】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尉迟晟皱了皱眉，看着这条回复，目光深了几分。

    ——这个人，不像是普通的路人。

    他懒得去管那些骂尹鲸川的人，但这个匿名用户的语气、逻辑、用词方式，明显跟那些胡搅蛮缠的傻逼不一样，甚至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。

    他抬头，看向尹鲸川：“这人是谁？”

    尹鲸川愣了一下，也探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，随意地耸耸肩：“不知道啊，就是个网友。”

    尉迟晟盯着屏幕，目光微微眯起，像是在思考什么。

    而就在这个时候，一旁一直沉默的沈雨川，心跳猛地快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站在原地，目光落在那条匿名发言上，喉结微微滚动，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。

    这个语气……这个逻辑……这个措辞……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，这条回复，像极了某个人的行事风格。

    像极了那个曾经在他昏迷时，抱着他哭着说想生他孩子的女人。

    像极了那个，他一直在等，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的——夏璃。